出处∶http://www.malaysia-today.net/2008/content/view/6459/84/
作者∶Raja Petra Kamarudin
发表日期∶22-04-2008
原题∶Are Chinese and Indians merely hedging?
华人和印度人不开心。自1957年的独立以来就这样了。他们在1969年的时候也不开心。华人和印度人要看到公平,还有马来人的特权被废除。他们讨厌被叫做马来西亚华人和马来西亚印度人。他们只要被称为马来西亚人,就酱罢了。他们说,马来人主权和新经济政策等于种族隔离,所以他们要终止这些歧视。
马来人有另一种说法。他们说,这是当初就说好的。独立之前,他们就同意了这个“社会契约”。“移居者”可以得到公民权,而“土著”可以得到特权。这个契约的有效性,已被联邦宪法保证。
这个“社会契约”是死约来的。虽然国会的三份二优势能够把这个约定从宪法中剔除,不过只有统治者们的一致同意才能做到。只是大多数的同意票还是不能碰一碰这个特别条款的。一定要一致通过才可以。所以,要剔除这个条款,首先要把马来西亚变成共和国家。不过,提议把马来西亚变成共和国家是违反煽动法令的,要坐牢的。所以,在法律上,你是不能够这样提议。
在独立和“社会契约”被同意之前,马来人由巫统代表,华人是马华,印度人是国大党。为了证明三大种族接受这个契约,这三个政党都联合起来组成联盟,争取马来亚的独立。
但是,马来人,华人和印度人真的同意这个独立前的“社会契约”吗?1955年的自治大选证明了他们同意。因为在这个独立两年前的第一次选举,联盟赢得了52席中的51席。反对党只赢一席。
独立两年后,在1959年的第一次大选,联盟赢得了104国会议席中的74席。反对党只赢30席。不过虽然联盟赢得了71.15% 的席位,却只得51.7%的选票。而反对党赢得了28.85%的议席,却有48.3%的选票。
五年过后,在1964年的第二次大选,联盟赢得了104国会议席中的89席。反对党只赢15席。联盟的得票率提高到58.5%,得席率也高达85.58%。反对党赢得了14.42%的议席,却有41.5%的选票。
是的,“社会契约”在订下超过十年后,许多种族似乎很满意这个契约,所以他们继续给于政府大力支持。不过,到了1969年的第三次选举,就受到了一点打岔。
在1969年, 国会议席增加到144席,联盟只赢得95席,占了总数的65.97%,也不足三份二优势的66.67%,而得票率也降低至从未有过的49.3%。
这是否是马来西亚人反对“社会契约”的讯号,准备不履行了呢?也许是,也许不是,因为过后,除了行动党,所有的反对党都加入了一个叫做国阵的阵线。国阵不只得回国会优势,也收复所有失地。
当然,回教党后来离开国阵,不过破坏已经造成。在1974年,第四次的大选中,国阵赢得了87.66%的议席。1978年是84.42%,1982年是85.71%,1986年是83.62%,而1990年则是70.55% (因为四六精神党的关系而面临稍微的降落。)
而在1995年大选,国阵的得席率又提升至84.38%.。由于烈火莫熄的运动,国阵得票率再跌至76.68%。然后在2004年,由于老马退位和阿都拉的蜜月期,得票率又提高至90.41%。
从1955年到2004年, 除了1969年的一小段时期,马来西亚人从来没有给过什么暗示他们是对那个“契约”不开心。他们给执政党完全的支持,然后作出结论,认为在野党里没有什么人才会比执政党更能治理国家。他们对反对党也没有信心,因为反对党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等诸如此类的。他们以各种方式说明他们为何不能投选反对党,只能投选执政党(包括害怕塔利班,砍手断脚等等)。简单来说,他们明确地委托执政党,并投下对他们的信任票,还有给于当朝政府一个毫无质疑的讯息。
好吧,在1969年, 联盟有被投下不信任票。但是,在国阵成立后,所有的反对党,除了行动党,都拥上来加入。然后除了回教党,每个都选择留下,直到今天。而且,他们还是在新经济政策开跑后,才加入国阵的。这表示说他们加入国阵,全力支持国阵的政策。
这代表了什么?很简单。大多数的马来人,印度人,和华人支持执政党。所以,他们也支持执政党的政策。马来人的特权被写入宪法是在独立以前。然后在两年后,所有的种族都给联盟一个巨大的胜利,显示他们对联盟的信心和支持。
即使在513事件过后,虽然新经济政策已经诞生,马来西亚人还是给执政党支持和信任的一票。连反对党也加入国阵,表示他们也支持新经济政策,而且投选他们的选民也没有抗议。他们也没有鄙弃这些他们在1969年支持的政党,来表示任何“被背叛”的不满,反而是全力的支持。
在513事件过后的四届大选之后,在国阵成立之后,在新经济政策开跑了之后,马来西亚人民给于执政党不少于83%的国会议席。直到姑里和他的四六精神在 1990年稍微把得席率拉低到70.55%。尽管如此,这些还是保持在国会里三份二的优势。而且虽然有马来州属落入回教四六精神连合,但是华人议席还是在国阵里。思变的是马来选民,而不是还对政府忠心的非马来选民。
马来人觉得很难去相信这些。华人和印度人自1955年,整53年以来的行动,都没有反映他们是不开心的。实际上,是马来人不高兴华人和印度人。马来人觉得华人和印度人愚蠢地支持政府。当马来人要他们支持反对党,他们没有。但是在支持政府了以后,在面对问题时,却责怪马来人。
无论如何,这些都已经过去了。2008年把这些都改变了。在53年后,大家终于都随同马来人投向反对党。虽然有点迟,不过好过没有来到。忍气吞声了53年,华人和印度人终于忍无可忍,受够了。
不过这还不够。马华和国大党,还有1969年时还是反对党的民政和进步党,还在国阵里面。这令马来人非常起疑。也许确有些华人和印度人转向反对党了。但是声称代表本地华裔和印裔的主流政党还舒服地坐在国阵里面。这根本不像他们想要改变,反而更像是墙头草,两边倒。只有到了这些政党加入人民联盟的那一天,马来人才会完全相信华人和印度人真的是要求改变,也在朝着这个方向走去。
不,别因为你们的问题来责怪马来人。更别责怪巫统。没有马华,没有国大党,没有民政和进步党等政党在1969年加入国阵的话,就没有今天的巫统,巫统也没能有些什么。然后今天,你们一半人投靠反对党,然后留下你们的政党在国阵里做保险。虽然够精,却又不精到完。在代表你的政党加入我们,或从此在地球上消失后,才来和我们讲如何终止新经济政策和其他你们不爽的事情吧。
后记:
我诚心邀请马华,国大党,民政和进步党等等成员与今日大马的读者来个脑力激荡或圆桌商讨会(或随你们喜欢怎么称呼都好)。大家来天南地北地谈谈如何减少种族和宗教分歧,如何带领大马人民团结走向一族的概念。时间,日期,地点就将就你们。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民峰会”必须是诚心诚意地无所不谈,没有任何政党议程的。让我们把政党等放在礼堂外面,礼堂里面大家都是马来西亚人民。
7 条评论:
一位佳礼的网友(科学顽童)对国语的看法是这样的∶
我问我的友人:
你能接受有一天我们华人可以很自然地用马来语/国语闲聊。你会觉得别扭吗?国语未成为通用语以前这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安华在 Kelab Sultan Suleiman 的演讲说明了我们须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
以前我们是在捍卫心目中优秀的中华文化。我怀疑这是否已成了我们的心理包袱。华团和华社民间组织如董教总要我们一昧捍卫单一族群(华人)的文化。现在我尝试说服我自己,我去支持华小和守护义山并不是在捍卫华人文化。提倡华文教育可以是提倡国家三大语言之一,守护义山可以是保护国家文化遗产而不仅仅是在捍卫某一族群文化。
或许安华应许的真是一个和平公正的宏愿,可是它仍然是以马来文化为轴心的马来西亚民族,是立国的基础。我一直很想说服我自己,让我自己相信有天我们马来西亚人真能不分种族的生活。不过我承认我是失败的。马来文化必须是马来西亚民族的轴心。这里我们应许其他文化都能自由发展,可只要从语文教育一点就能看出这事何等艰巨。
具个例子。为了让马来西亚语成为通用语,我们须让孩子在小学就接受这种国语教育。我们要更透彻而不是现在这样不汤不水的国语教育政策(说她不汤不水因为华小生包括小弟的小学国语水平曾是极差的,连沟通都成问题)。这是足以让‘华小变质’的政策(套句董教总的说法),董教总至华社整体能接受吗?董教总能不反对吗?我们大家都在捍卫族群权益,而同时我们抹杀了马来西亚民族共同语言,各族群都无法沟通。仅从捍卫民族权益这么一点来看,巫统和董教总是同出一辙。
周遭不少年轻友人不爱和政府打交道的原因是‘里面的都只会说马来文’。这着实让我困扰很久。这不该是我们的 lingua franca 吗?表面上华社圈子透过诉诸维护民族文化论述去抗拒同化政策,但我以为这不是真正的本意。其实华社是拒绝放弃中华民族身份,仍然‘心悬大中华民国’。
和许多独中朋友交流的观察中,我推测我们许多‘马来西亚华人’都坚信华语是捍卫民族文化、与民族身份认同断不可分割。姑且不论巫统那一套纯粹是强制同化的文化霸权论述,就算换一个政权提出强调包容和尊重多元、划时代的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要我们一时之间‘弃旧迎新’是绝对痛苦的事。这是尊严问题,我们在捍卫中华民族文化时自然的将许多标签为‘他者’甩掉。华社在思考这个尊严问题时有一大前提 – 那就是华人的地位和未来。是仅仅华人的未来,不是活在马来西亚全体人民的未来。
迎接新的马来西亚民族的诞生意味着我们必须抛弃中华民族的身份。因为我们绝大多数华社成员,包括华团和华社领航者董教总很自然地为‘华人’、‘马来人’、 ‘印度人’三者之间划清界线,‘自己人’和‘他者’之间是分得非常清楚的。这个叫马来西亚的国家里,我们没有在这特殊的历史环境中发展出一个强烈的马来西亚民族认同感,故此我们是很不稳定的群体。这也是我们很轻易地用肤色和语言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分门别类的原因之一。
抛弃种族政治意味着我们的前路是条未知路,而我们就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早前说的一句话:
有一天这里不同种族的人民互把各自的问题当成是自己的问题,这国家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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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某部落格写下的杂笔。我们总该要面对事实的。之前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的,今天我要尝试整理出一个头绪。
这个事实是什么?
华社整体包括董教总抗拒中华文化被其他文化‘侵略’,根本拒绝承认马来文化就是国家文化的轴心,故此我们自己需承担今天这么一个形同死结的局面。我认为每一个族群都有这么一个包袱。
马来文化就是国家文化的轴心,不是国家文化的全部。要如何在这个多元文化国家做到平衡,这样留给我们自己去想。
对科学顽童的论点,我是这样回复的∶
楼主会在这个课题上迷惘,这是常见的。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楼主提到的这些,都没有明显的分界线,而且还是互相影响的因果问题。
捍卫优秀的中华文化没有什么不好。我们捍卫族群利益也没什么不对。
说得白一点,我是因为我不认同马来文化值得让我放弃中华文化。我捍卫族群利益因为没有其他人,除了我们自己,照顾着我们的利益。
有些中华人士,找到了值得他们放弃中华文化的文化,所以我们看到很多华人宁愿精学英文,也不精学马来文。
马来人若要照顾马来人的利益,也是无可厚非。马来人要马来文化成为马来西亚民族的轴心,没有什么不对。
不过,现实是残忍的。你不得不承认,若要把马来文化成为马来西亚民主的轴心,就不能用公平的手段。
因为马来文化是经不起考验的。所有经不起考验的,最终将会被淘汰。
马来文化是什么?马来人是谁?似乎马来人自己在独立后,就开始回避这些,直到今天。假如马来人自己不愿意面对真正的自己,我们那里来的信心接受他们的文化作为我们的文化?
说老实话,要用马来语“沟通”,你需要用到十二年的时间来学习吗?
还有,政府其实可以在教育上弥补很多文化上的不足的。就如你所说,巫统是利用分化政策,就这么走过来了。你不得不承认,国阵这么多年来,所行使的政策,有哪些真正是为国为民的呢?说穿了,十之八九,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影响力而作出来的政策。
最后,一切还是要跑回老问题,马来人自己的信心在那里?
关于不爱与政府打交道的论点,我的看法是∶
我也不爱和政府打交道。原因却不是“里面的都只会说马来文”。而是里面的,敌视华人的太多了。
我最痛苦的经验是,我到登记局询问结婚注册手续。虽然我很有礼貌,兼以最标准的马来话向他道出来意。这个家伙劈头就问,“你想知道什么手续?你是不是想离婚呢?”
另一个是,我的岳父内出血,全身无力。我让他躺在司机旁边座位躺着,急忙送他到医院去。我向在紧急门口值班的医疗助手要求躺架时,他劈头就一句:“他是不是喝醉了?”。大哥啊,喝醉了干吗三更半夜的带他来医院急诊处呢?
还有一个,去大使馆办理签证,他有本事叫你来回四五次,每次总有他需要,你却没有的文件。到了最后一次,另一个官员告诉你说,你怎么带这么多无所谓的文件来?我只要这些就够了。当你告诉他说,是之前的官员说需要到的。他竟然可以告诉你说,那是他的办事方法,我是我。
说完一句,面对马来政府人员的失职或无礼,你能不能拍桌子,然后叫他的主管出来理论他的部下给于的服务不好呢?
当然,你还是能够这么做的,除非你已不在乎你所需要的服务。
我在国外时,我不喜欢被当成是中国人。我是不放弃我身为中华民族的身份,不过,中华民国?中国?台湾?香港?跟我无关。
就如人所常说,我是马来西亚人,但是马来西亚不当我是他的人。中国人飞天了又怎样?办奥运了又怎样?若真心县中华民国,早移民去了。
是的,53年以来,华人面对的失望太多了。纵然如今有些曙光,也不敢寄望太多。
至于华社整体包括董教总抗拒中华文化被其他文化‘侵略’,根本拒绝承认马来文化就是国家文化的轴心的论点,我的看法是∶
我觉得不要把眼光放在"抗拒中华文化被其他文化侵略"这个层面。而是“一个文化总会抗拒另一个文化的侵略”。
本来把两个文化放在一起,过程将是文化互相影响。最终的结局有三∶甲文化或乙文化成为主导,就如满清旗人和汉人之间。又或是混合式的新文化产生,有点像本地的侨生文化。
我们这里说的是自然过程。我不是社会学家,我也能预测把马来文化和中华文化放在一起,中华文化将成为主导。原因很简单,中华文化的背景和历史,相对起来,太过于悠久(马来人的文化背景和历史有多久?从马六甲王朝开始吗?)了。
试想想,这好比一位学有所成的中医,来到这里行医,生活。他遇到那里的巫医向他说,大家都是医生,你既然来到我的国家,那你就不能用你那套以针刺人的法子来治病了。你应该以我们那套“烧甘文烟,念咒”的法子来治病,不然的话,我们不能认同你。你若不同意,那你必须承认我们的特权-- “凡所有病人都必须先使用巫医的方式治病。”
之后,慢慢地,巫医限制中医的事情越来越多,冲突和怨气也越来越多。
那么你能怪中医抗拒自己的医学被巫医扭曲吗?
现在他提出来,巫医是国家医学的轴心,不是国家医学的全部。所以我们要开始伤脑筋如何去做到平衡。但是他们自己却在发愁想,我们自己也不晓得为何要用甘文烟,然后这个病念这个咒的来龙去脉的医学,如何成为医学的轴心呢?而这个轴心的附属却是博大精深的中医学,这样的体系,能够发展出一些怎样的医学出来呢?
我也会很期待。
不,我不认为马来人不应该认为他们的文化就是国家文化的轴心。这是肯定的。
后来科学顽童这样回应说∶
我要学习抗拒单一族群文化优越感,尤其是三千多年悠久历史的中华文化。我要抗拒的,不是文化本身,而是那一种撮撮逼人的优越感。
我们的祖先南迁不是什么历史宿命,我说祖先们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离开抚育他们的土地。他们离开了祖国,南下番岛,随着跟着带来的对祖国的依恋、外国势力的侵略让他们深感耻辱,对中华民族的未来感到焦虑、担忧,另外在陌生土地上经济层面的生存挑战,他们必须为平复这这些复杂的情感,这些足以让中华民族瓦解的情感中寻找归属。归属在哪里?我觉得,就是延续了三千多年悠久中华历史才能有的优越感。这是自然不过的事。
另外一方面,我们可以从已故 R.Sani 文章中意识到马来民族同样面对跟我们南迁祖先相似的焦虑,同样面对马来文化受到国外势力侵略而深感耻辱。独立后有心人善加利用这样的民族耻辱,透过政治去强化马来民族的危机感(先别论国阵邪恶的隐性议程),而他们同样要寻找出口以宣泄这些复杂情感。在哪里?我觉得,就是象征崇高马来民族的马来王朝历史。
是的,马来王朝只有‘区区几百年’,不比其他王朝悠久。可是文化这种东西,真的有谁比谁优秀的说法吗?有的,我记得法西斯就是认为他们是世界最优秀的人种,不过他们给文明带来了什么??? 或许我无法说服他人,我只能坚决的拒绝 ‘我的文化最优秀’ 这种可怕的种族优越感。
要说阴错阳差,命运,缘分还是你喜欢怎么称呼都好,我们就是走在一起了。华人、马来人、印度人还有许多我们未听过、陌生的人就是走在一起了。我说走在一起,指的是我们的祖先选择在五十年前独立、立国。这不是真的自由,它是具有自由、独立这些崇高理念的意义。它可贵的地方在于我们有了一个法定领土、一个清晰的国界,一个有主权的国家。这地方有的是人,形形色色不同文化的人,而我们决不会对文化冲突感到陌生的了。
所以有人开始提出‘马来西亚民族’这个概念。我是认同的。可是我们有个大问题:马来西亚民族是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想象的政治共同体。这个叫马来西亚的国家存在,这民族也就存在。国亡、族灭。最近读到一篇“民族主义与民主”个人觉得香港中文大学政治与公共行政系王绍光教授写有一句十分精辟的话:
虽然实现这个目标(我认为是表示∶以主权国家为基础的民族主义)并不要求人们完全放弃他们自己的种族或文化认同,却有必要塑造一种含盖面与国界吻合,包容境内一切种族和文化群体的认同。
我觉得马来西亚民族就该是这样子。
之前我呼吁为了‘迎接新的马来西亚民族的诞生意味着我们必须抛弃中华民族的身份’。或许我应该说:
迎接新的马来西亚民族的诞生意味着我们必须抛弃象征中华民族身份的优越感
++++++++
回到‘马来文化是国家文化的轴心’。
说法有两个:
我会有这样的说法,因为安华的演讲完全印证了这一点。就连安华本人,也不会放弃捍卫马来人特殊地位(宪法应许的)。我听到,友人听到,有机会我会询问陈亚才老师他有没有听到(顽童见到他但没打招呼)。官方甚至网络媒体为何不说?我不知道。我们回看马来西亚历史,我们不得不承认马来文化确实是国家文化轴心,因为它是政治正确的。可悲但确实如此。这其中有许多争论,最主要的当然是宪法没有规范马来人特殊地位是什么东西。特殊地位可以是全部东西。
另外一点就比较单纯。因为这是政治现实。DAP 有反对马来语成为马来西亚国语吗?没有,它要求其他语言受到保护,它没说国语不能是马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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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顽童针对我的以下论点∶
我们这里说的是自然过程。我不是社会学家,我也能预测把马来文化和中华文化放在一起,中华文化将成为主导。
这么表示∶)
我不认同这将会是个自然的过程。从 Antonio Gramsci 的文化霸权衍生下的推论,文化主导是人为的,透过政府强制的制度(institutions)去推行的。
后来我这么回应科学顽童∶
你的论点可圈可点。
我非常同意“优越感”有时很害事,当这种感觉已经发展到“咄咄逼人”的境界。但在另一方面,你不得不否认的是,我们放不开本身的文化,就是有着那份优越感。不会为自己的文化感到自傲的,就可以很容易地放弃自己的文化。所谓文化侵略,就不会存在了。
假如我们不把焦点放在南迁的祖先,我们可以发觉,中国人并不是在那个时代才迁移国外。几乎所有迁移国外的人,都是非自愿,都带着对自己故乡的依恋,来到陌生的国度。我们不难发觉,原因不外是天灾,就是人祸,特别是那些来自政治上的。有名的“苛政猛于虎”可作为这种认同的代表故事。另一个就是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远走他国的传说。虽然是传说,但没有这样的认同,能够有这样的传说吗?
这些迁移国外的人,逻辑上来说,来到陌生国度,他们必定面对文化冲击(culture shock)。我们有句成语∶入乡随俗。来到他人的国度,尽量融入和遵守当地的习惯是必然的。
人常说,“有海水的地方,就有华人。”,可知,这种文化冲击产生的文化改变,应该不止是这里才有。他们是如何适应这些的呢?
有的舍弃自己的语言(这算是舍弃文化和民族特征最大部分的举动),唯一剩下的,也许只是自己的名字而已。
那些做不到如此的,集聚起来,有了所谓的唐人街,作为保留自己文化的最后堡垒。
另外一方面,你说马来民族同样面对跟我们南迁祖先相似的焦虑,我非常同意这点。
如果说这是因为马来文化受到国外势力侵略而深感耻辱,我却不甚认同。因为实际上受侵略的,不是文化,而是权利,势力和领土。
我们就从外国人占有马六甲王朝开始说起。我倒想知道,所谓马来文化在怎样的程度下受到了侵略呢?
殖民半岛的外国人,占有马六甲,为的是金钱上的利益,而不是扩展自己的文化。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看过他们在这里大力扩展他们的文化,或意图改变马来人原本的生活的证据。
一直到了英国的殖民时期,英国人才大量迁入印度人和华人,除了是劳力上的需求,分化政策的得以进行,大有可能是主要原因之一。我们不难推测,贵族们认为,只要时机对,他们总有重掌政权的时候,因为他们的目标(赶走殖民主)只有一个,容易专注。如今大量外人被殖民主带入,加上分化政策的进行,他们的要专注的再也不止一个。我相信到了这个时候,马来人才有强烈的危机感。这个危机感,还不是从文化方面而来的,而是权益和势力上的危机感。贵族们因为华人而发生的大大小小战争,而遭到权益和势力的弱化,最著名的,就是森美兰州从雪兰莪州被分出来的历史。
我们南迁的祖先,的确是有文化上的优越感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早已了解教育的重要性。有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人民的教育意识却非常低弱。总的一句,文化水准低得很。
福建人称呼马来人作“番仔HuanGhia”。单这个“番”字,就可见他们把马来人归类为无文化的蛮族。
在美国旧金山淘金的华人,也许会觉得学学英文,晓得读鸡肠字,也是一种优质文化。
而在这里淘锡的华人,发觉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文化可以接受,连找个“番仔”教书先生也难。反而在自己的淘锡大军里,识字的教书先生却是一大箩。华文教育的开始,也就是文化上的保留,也在那个时候开始。
是的。这些都是马来人的民族耻辱,马来民族的危机感。但我必须强调,这全都是权益上和势力上的。
我们话题,在这里暂时转一转。
千里迢迢去到中国,向明朝皇帝朝贡的马六甲王朝的统治者,到底是为了什么?
历史学者们认为,当时的统治者,不堪暹罗的军事骚扰,所以向中国靠拢,寻求庇护。由于当时,明朝已是外强中干,统治者的目的当然达不成了。因此,马六甲王朝才转向回教势力靠拢,而壮大起来的。因此,对马来人来说,回教像是苦难中的万灵救援。回教从此,一次又一次地让统治者成功地团结马来人,让马来人开始在受压逼许久的情况下,开始有了民族尊严。就像许多回教国家那样,宗教逐渐地,成为政治和统治的工具。
一直到了独立前后,马来人和回教的关系,已经是不能够分开,更是属于相等的关系了。
马来人虽然一直致力尝试达到他们驱逐殖民主的目标,虽然他们始终没有成功,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马来人是在回教的名义下团结一致的。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还有一句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些因回教而强大的国家,后来也因回教而衰弱。马来人因回教而强大,也将因回教而衰弱。我认为,当回教成为政治的工具时,这个结局就不远了。
我们想想,回教在宪法上,被承认是官方宗教,然后马来人的定义和回教挂钩,目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
在我们在对这个问题,还没有一个看法时,我暂时就此打住。
接着我又说∶
现在我们看看争议中的马来西亚民族应该是什么样子。
有人说,我们在讨论这个议题时,走到了什么和什么的死胡同。
哎呀,在讨论的时候,就看到了死胡同,看来这个议题实在是没什么指望。
不如我这样说∶
1.我绝对同意马来人特权。
2.我绝对同意回教是官方宗教。
3.我绝对同意马来文是国语。
最重要的是,
4.我要求真正的宗教自由。
5.制度化各源流小学的建设。
与其去烦什么和什么成分的马来西亚民族,倒不如现实一点,先做到以上的第四点和第五点。
有没有想过?如果宗教真正自由,“新的”马来西亚民族,就自然而然的诞生了。
抛弃中华民族身份的优越感?我觉得,这只是听起来很有道理罢了。也许我感受不到这个论点所要表达的地方。
首先,我自己认为,若我有些什么民族性的优越感,那也只限于学识上的而已。
我从来不抗拒马来人的传统美食。也不抗拒清凉方便的沙龙,我不会觉得高脚屋的简陋,也不会看不起马来人的传统手工艺术。
我常看比南利的作品,惊叹他的丰富创意。我叹息马来人的史籍太少,更叹息真正的马来人文化和传统随日消散。
若要说我有民族的优越感,倒不如说我在看着马来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时,我“幸庆”我源自中华文化。
总结来说,宗教,才是所有课题的关键因素(key factor)。
至于他提到“文化主导是人为的”的这个论点,我是这样回应的∶
我不是说这将会是个自然的过程。我是说,“ 假 如 ” 这个过程是 “ 自 然 ” 的话。
就因为政府不想看到文化被影响的结局,才透过强制性的制度来抵消任何可能性的影响。
很明显的,政府就是这么做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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